【诚台】烽烟何日靖（三十）ABO
#前面的话#
明台和程锦云从领事馆撤离的这个池塘梗，我是从wzz原著中借用来的。原著里没有晒着月亮纯聊天的剧情，而是让明台和程锦云在池塘里表白了|||
虽然为了逻辑上的需要，我自己增添了一些新的东西……
其实我想说的是，如剧情有常识性的bug，那都是原著的锅。
就这样。╰(￣▽￣)╭
明诚一脸阴郁地看着舞台上的明台。
小少爷比三年前更加活泼了。
也许是因为走上了理想中抗日救国的道路，又或许是领悟到了omega的生活方式。
在明家香新品发布会上演奏着《夜来香》的明台，比在巴黎酒吧弹唱《长城谣》的小少爷多了一丝沉着，一份自信，和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从容。
明诚有些惊惧地发现，明台变得越来越像他和明楼。
明台在舞台上自由发挥，心情大好。
他把曲子的节奏加快了许多，手指都要飞舞起来。
一个小时前，他以办旅行签证的军官身份名义入侵了日本领事馆，想在行动前再确认一次领事馆的地形和房间分布细节。他在档案室前逗留观察的时候被一个日本人发现了。那人一路尾随跟踪他，并大约是牢牢地记住了他的背影。
不知道他有没有记住自己伪装的信息素气息。
当时明台有点慌，他把那个日本人套上竹筐狠狠痛揍了一顿，下意识拔腿就就往市中心拐，也算是误打误撞地冲进了正在进行明家香发布会的上海饭店。
那日本人紧跟其后，几乎立刻就封锁了上海饭店的所有出入口。
偷了客房服务的衣服换上，打好领结，明台故作轻松地在展厅附近闲逛，直到看见明家堂哥的那瞬间，小少爷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。趁着明堂和饭店经理就发布会封锁之事交涉的时机，小omega溜到了明家香的展示柜前，朝一边的秘书姐姐露出了招牌笑容：
“林姐，我能试试这些香水吗？”
林秘书跟着明堂做了十几年的事，当然认识明家的宝贝小少爷：“可以呀，你随便试。”
话音才落，明台拿起标号为六的明家香往自己的领口和手腕处狠喷了一通，看得一边的林秘书目瞪口呆。
浓郁的夜来香气息顿时散布开去。
“味道不错。”小少爷朝着秘书姐姐微微一笑，晃到自家堂哥面前，眨了眨眼：
“哥，我来了。给你捧场。”
随即他就被皱着眉头的明堂一路拖上了舞台，要奏一曲四手联弹的《夜来香》。
舞台灯光并不亮，甚至为了突出角落钢琴区还调暗了些色调。
明台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台上，特别有风度地给在场嘉宾打招呼。他知道堂哥在保护他，也知道现在的舞台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明台的目光在会场里来回逡巡，直到扫见第一排座位上的明家三姐弟时，小少爷才终于放下心来。
大哥大姐和阿诚哥都在这，他安全了。
如他所料，汪曼春几乎在十五分钟后就赶到了上海饭店，一帮76号的走狗黑压压地冲进了发布会现场。明楼授意明诚前去与他们交涉，才几句话的功夫，那一帮人就撤退了。
omega满心都是对自家alpha办事利落的自豪感，他隔着大舞台给回到座位上的明诚抛了个媚眼。
一反常态的是，明诚只是看着他，没有笑。
午后三点的政府办公厅。
明楼每天这个时候是最容易犯困的，咖啡要一杯接着一杯，而且不加奶精不加糖。通常也是这个时候，明诚会到他的办公室进行第二天的行程安排报告，一个说，一个听，然后再就细节部分进行磋商。
今天的情况却有点意外。
“阿诚，你再不收着点信息素，我要动手揍你了。”
明楼摁着太阳穴，显然有点头痛。
今天根本不需要什么咖啡，明诚明显整个人不太在状态，信息讯号张扬得几近狂躁，激得明楼差点也控制不住斗意。
但明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，标记的副作用开始生效了。在明台解决了陈炳，冒险闯入日本领事馆探路还差点被汪曼春抓住后，明诚显然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——alpha的本能令他想对现状说不。一个合格的omega应该待在安全的地方，而不是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冲。关键是这个omega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自知，就差晃着小尾巴来邀功了。
明诚脑子里轰隆隆个没完。他想把那些威胁到明台的因素从这个世界上全部清除，一会下班他就开车碾死那个记住明台背影的办公厅李秘书，顺便一把炸掉76号和日本领事馆，解散所有的地下情报网和组织关系，带着他的omega远走高飞。
明诚知道这些疯狂的念想都来自于他的alpha本能，他还没法很好地控制他对明台的保护欲。
“这是你的必修课，如果你熬不过去，你会毁了自己，也会毁了明台。”
明楼还是端起了杯子，并死死克制住把咖啡往明诚身上泼的冲动。
“我做不到。”
明诚见事情被挑破，索性也就不再伪装：
“昨天我看他出现在上海饭店的舞台上，汪曼春带着一帮人冲进来抓他，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他绑起来关在房间里，或者真的打断他的腿，让他永远都不能到处乱跑。”
“阿诚，”明楼叹了口气：
“这么多年了，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？控制alpha本能，会比你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更加困难？”
“正因为是本能，才困难。”
明诚深深呼吸，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已经给明楼带来了困扰，但他需要挑衅，需要发泄，最好明楼能放下工作和他打上一架。
“今天晚上，明台会行动。”
明楼又啜了口咖啡：
“无论他能否得手，消息传到我这里之前，你的所有时间都是自由的。”
“谢谢大哥。”
“但是，自由行动未必就是好事。”
明楼放下手中的咖啡杯，眼里隐隐有了警告的意味：
“你如果控制不住自己，必然会酿下苦果，付出代价。”
赴日本领事馆窃取第三战区战略部署计划的任务，明台已经策划了很久。从跟随明诚去了海军俱乐部，拿到会员卡，到迷惑了桃子小姐并赴领事馆踩点探查，每一步他都踏得稳当。
按惯例，这次的行动他同样会成功。
只可惜今夜天公不作美，电闪雷鸣，风雨大作。
明台没让于曼丽和郭骑云跟着他，这次的行动，自然是动静越小越好。
“你总得有计划B吧，”于曼丽看着明台自信满满的样子：
“万一出了事怎么办？”
“那你俩在外围守着就好了。”
明台对镜打领带：
“如果真的出事，来救我。”
于曼丽皱眉看他，欲言又止。
她喜欢明台。但是明台给她的感觉，总像邻家弟弟。有时候英勇无畏得令人心生佩服，有时候又过分自信，行为武断，让人捏一把冷汗。
今晚她和郭骑云确实还有其他任务要完成，他们要瞒着明台，到黄浦江边接一只货船，船上装载着满满的鸦片膏。这是重庆政府和日本人的生意，每一分都是肮脏血腥的国难财。自明台让她和郭骑云一起接收上级发来的电报后，她就不得不和郭骑云沦为一丘之貉。
如果重庆政府的所作所为被明台知道…这个嫉恶如仇的、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小少爷，一定会做出把自己送上绞刑架的举措。
背叛和保护成为一个难以抉择的悖论，于曼丽这几天都寝食难安。
“好，”女孩望着边哼歌边穿戴手表的明台，喃喃道：
“如果真出事，我一定去救你。”
一语成谶。
明台和程锦云两人一路狂奔。
方才击毙日本宪兵的那一枪已经惊动了领事馆的华北战区祝捷酒会。
十分钟前，明台杀了识破他身份的桃子小姐，和程锦云两人一起开启了档案室的37号双锁保险箱，顺利拿到了第三战区战略部署的备份文件。
但就在他们准备撤离的过程中，被加班巡逻的日本宪兵拦住了去路，迫于无奈，只能动手。
祝捷酒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日本军方人物，他们经验丰富，处事老道，对意外事件的反应能力非常迅速。明台和程锦云还来不及离开领事馆大院，宪兵小分队已经把所有出入口层层封锁。
明台和程锦云躲在假山之后，知道自己是命悬一线了。
这个时候，只好拼一把了！
明台冒着瓢泼大雨冲出假山，俯身搬开了院中窨井盖。程锦云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个黑乎乎的井口：
“你要从这里走？”
“不，我让日本人往这里走。”明台朝她眨了眨眼：“反正衣服都湿透了，下水吧？”
不容程锦云反应，明台就一把拉住她潜入了院内池塘。
一道电光再次划破夜空，雷声滚滚。
漫无目的的鸣枪声混着人声鼎沸：
“找到了，他们走的地下管道——马上集合！！”
在疯狂的叫嚣和谩骂声中，一队日本兵顺着明台搬开的窨井盖口，钻进了地下管道。
之前策划逃跑路线时，从地下管道撤离是明台做出的第二项方案。但从窨井口撤离是有风险的，因为错综复杂的地下管道很可能让他们迷失方向，大部分的管道还可能因为年久失修而堵塞。在后有追兵的暗夜中，从窨井撤离并不能保证他们脱险。
而明台做出的第三个方案，就是从领事馆的池塘潜走。
根据后来明诚给他指点的领事馆军事布防图，明台发现领事馆的荷花池塘竟然是活水。
这座领事馆在侵华战争开始前就已经建好了，原本只是商用大厦。当时工匠在设计池塘的时候，为了保证池塘水的鲜活，池塘西部底端有个小型的水道是通往上海的护城河堤和黄浦江的。
明台当时就想好了，如果事情真的有变，他一定会选择从池塘潜走。所以他甚至让郭骑云和于曼丽就守在护城堤岸边静观其变，等待接应。
现在唯一的问题是，要通过这条水道，需要巨大的肺活量。
在程锦云表示了没有问题后，两个人偷偷浮出水面，趁着雨声大作狠狠换了口气，潜入水底。
水道非常狭窄，只能勉强容得下一个成年人只身通过。明台让程锦云游在前面，自己殿后。
虽然之前信誓旦旦地和女孩表示了潜逃成功的信心，但在通过活水道的时候，小少爷的心情是有点慌的。
他唯一担心的一点，是他并不知道这条水道的长度和官方记载的数据是否相符。
如果水道太长，他和程锦云都得窒息而死。
水中睁眼是很困难的一件事，明台还是一直保持着双眼大张的状态，平复慌乱的情绪，奋力前游。
好在就如文件数据记载的那般，这条水草丛生，从领事馆池塘延伸出去的进水道，只有短短的二十米的距离。
在看到程锦云轻松推开水道尽头的生锈栅栏，起身开始上浮的时候，小少爷终是松了口气。
而意外，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。
大概是水道修建的时间也很是久远了，除了水和鱼外，它没打算让其他活物从这里经过。
又或者明台太激动得意，以至于他的动作有些过大。
在最后一个蹬腿的动作做出后，他的左小腿被卡在了水道尽头那扇已经生锈了的铁栅栏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