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诚台】烽烟何日靖（八四）ABO
“明台，和吉川一夫先生打个招呼。”
明楼云淡风轻地一句催促，让明台回过了神。他几步进屋，让明满把门关上。
“哥，吉川先生。”男孩冷淡地点点头，换上鞋子就打算离开：“我先进屋了。”
“明小少爷出门忙什么去了？”吉川一夫拿着水杯，一句问话拦下了明台。
明台深深吸了口气，迅速地看了一眼明楼。明楼端着茶杯，把一半脸埋在了杯子里，朝他微不可见地一颔首。于是明台懒洋洋道：
“见笑了，出门买了个零嘴。”
“这么大了还乱吃东西。”明楼也不在乎吉川一夫在场，出声呵斥。
小少爷朝大哥翻了个白眼。
“零嘴？我也喜欢。在日本的时候，家里也会经常备着羊羹。来了这里以后，还是有些不太习惯。”
吉川一夫看似在打圆场，实则根本没有放过明台：
“什么零食，也给我推荐推荐。”
明台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，再坚持要跑反而会惹人怀疑，就大咧咧地往客厅沙发上一坐：
“阿满，把刚才买的桂花糕和糖炒栗子拿出来，让吉川先生也尝尝。”
闻言，一直在他身后默默不做声的明满朝前走了两步，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，往桌上一搁。
明台亲手将油纸包拆开，里头还真是几块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和裂着口儿的糖炒栗子。
一时间，房里陷入了微妙的寂静中。
“关于经费的问题，我已经和吉川先生解释过很多次了。我只负责稳定市场的经济，并不代表我有权力过问政府的开支。”
明楼再次开口，看上去是要将话题引回正轨：
“虽说汪精卫政府对外宣称财政独立。但是大量的物资已经运往日本本土和作战前线。76号的经费已经按每年惯例提高了12%的拨款额度，也创下了历史新高。不知道这笔钱，吉川先生是用作何需求？”
“omega集中营突然要养那么多人。”
吉川一夫笑了笑，眼光还停留在桌面的桂花糕上：
“人数超出了预计，经费突然就紧张了。”
“这不是日本方面的主意吗，李士群先生当时可是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啊。”
想到omega集中营明台就来气：
“既然是你们的计划，去向日本要钱呀。”
“明台！”明楼低声喝止。
吉川一夫却露出了一个假笑：“小少爷说得很有道理。这两天在家睡得还安稳？”
明台心中一凛。这几个晚上他确实都没有待在家中：
“吉川先生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什么，周边地区有个村子，在清乡的时候大举反抗，杀了我们不少人。”
吉川一夫喝了口茶：
“看手法不像村民的举动，也不是正规军队，而是地下党的肆意报复。”
气氛再次凝结，明台轻轻掰碎了一整个栗子。
虽然他回来已经换了一套衣服，但是他的头发上还有凝结的血迹，那张从死亡的日本士兵身上搜出来的地图，也藏在他右侧的上衣口袋中。
“动作利落，胆大却细致，与这种杀手为敌，真是令人胆颤的一件事。”
吉川一夫一字一句，眼神却牢牢锁定在明台脸上。
“吉川先生说笑了，什么地下党逃得过76号的追捕。”明台似乎被戳到了伤心事，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这事我确实还没有听说。”
明楼适时出来打了个圆场：“凶手抓到了吗？”
“正在追捕中。”吉川终于从明台脸上收回了目光：
“村中不会有这种实力的地下党，这些人多半是从上海过去的，只要严查这几天的出入城记录就可以了。”
明台吃下桂花糕。
“你们毕竟也是新政府的成员，之前又出了明诚那事，指不定会被地下党盯上。”
吉川一夫站起了身子：
“所以小心些吧。既然新政府的财政确实紧张，我也就不叨扰了。”
明楼起身送客，明台一脸不情不愿地跟在二人身后，直至把吉川一夫送出了门。
“有留下痕迹吗。”
目送吉川一夫的车开出了庭院，明楼头也不回地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明台把嘴边的残渣拍干净。
“回去写检讨报告。”明楼冷声训斥道：
“所有没有提前报备的行动都会带来危机，肆意妄为！”
明台自知理亏，一句话不敢多应，灰溜溜地回了房间。
当夜，明台洗漱干净并休息了个够，坐在桌前开始研究他从潘桥村拿来的地图。他把小地图按比例尺放大之后重新描绘，将那些日语标注的地点都换成了中文，大致清楚了日本清乡运动的路线。
沉吟半晌，他开始写报告，笔尖落纸，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。
明台把那张地图原图拿起来又看了一番，发现地图上标注的“分化研究所”，和omega集中营的地址重叠了。